这该死的鬼天气。
庞大的影子在赛博坦的钢铁平原上空逐渐清晰。冲云霄贴着地面滑行有一会儿后选择了降落。
雨点儿已经开始被稠密的云层挤下来——就像即将被拧干的纤维织物那样。
新生的领袖皱起眉甲,这场酸雨来的快必定去得也快,他们曾适用于铁锈纪恶劣天气的装甲不会畏惧酸雨。但这毕竟不会让人舒服。如果他现在一直向前,应该能在大雨来临前远离云层,但是……
一阵轻微的变形声响起,另一个赛博坦人落在了他身边。
但是,他带着个麻烦。
冲云霄不喜欢声波,他这样以力量著称,而且性格直爽的战士对轻盈如幽灵般的读芯者没有多少好感。
他来进行新的模块测试。震荡波要求声波全程跟随他以便记录测试值。
冲云霄不傻,声波是来监视他的,而这多半是威震天的旨意。身边多双光镜的感觉总是令人不爽。这还不算,他现在算是遇到了真正的麻烦,如果他全速离开雨区这架侦察机确认无疑无法跟上他的速度,那他就有甩开眼线的嫌疑。
冲云霄烦躁的挠了挠干枯的地面。
声波来到他身边,年轻的领袖正打量着他。
巨狰狞的脸上透着烦躁,他讨厌声波沉默的态度,讨厌他总是一片漆黑的面甲,讨厌这样随时被注视的感觉。
『要下雨了。』
读芯者的面甲上闪过一丝波纹。
『酸雨会锈蚀装甲,我们得早点儿回去。』
冲云霄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,它们显得年代久远但又很年轻。
“是啊,是啊,你们多娇弱,连淋点儿雨都受不了。”
他自顾自的说着,却没给出任何实际行动。
声波默默地看着他,他似乎都在叹气了。读芯者第一次同这个家伙交谈感到了无力。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,动手清洁自己的装甲——那些涂漆已经开始剥落了。
冲云霄斜视着声波,他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想看到声波被冲掉涂漆的样子。
银色的、招摇的侦察机,他愉快地想,他会是这片荒芜焦黑的大地上唯一的亮色。
雨点儿开始变密了。
读芯者在调试自己,他几乎是在尽力扣紧所有的装甲接缝。但这太困难了,声波作为侦查机优越的灵活性注定他的外装甲有较强的疏离感,而他换取轻盈的代价也让他的装甲更加纤薄脆弱。
但是声波依旧在做着无用功,他也正向着冲云霄预料的方向发展。
他看起来在融化唉……
新领袖这么想着。
融化的深蓝色涂漆让声波看起来狼狈至极,他坐在自己的蓝色水洼里,面甲上的报错点闪个不停。
读芯者原本平稳安静的电频分子变的暴躁起来,毫无疑问这很痛。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状。这种天气下变换形态强行离开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。
在巨狰狞灵敏的嗅觉接收器触到焦味时,他在芯里为自己坚固的装甲庆幸,同时又有点儿可怜声波。
可怜。
声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,他几乎要发笑了。情绪变动令原本就不稳定的电频分子颤动起来。他从没想过几百万年的战争后,一个与他绝缘的词会被用在他身上,而且还是因为一场意料之外、无关紧要的酸雨。
巨大的影子从他身边滑过时,声波被打断了思路。他疑惑地抬起头,却又因为头顶预料之外的东西默默无语。
“你应该说谢谢。”年轻领袖不咸不淡的说,好像张开翅膀的不是他一样。“老大需要你,而且我也不想那个老家伙在因为你给我找太多事。”
预料之中,声波给他的回应依旧是沉默。
这感觉很奇怪。
冲云霄悻悻的想。虽然他并没有和谁打赌,但他总感觉自己输掉了什么。
“……”
他猛然回过头,有些错愕的看向声波。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。
声波也在看着他。这种感觉确实是注视,而不是那张面甲带给他的错觉,他从那张小小的黑色镜面上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倒影。
沙哑的电子音再次响了起来,这次他听得十分真切。
“谢谢。”
他说话了。
冲云霄想。
他有些不自在的抖了抖装甲,摆出做一副甚不在意的态度,只是翅膀抬得更高了些。
其实保护什么的感觉也不错,他想。
雨天总是结束的很快。
-Fin-
——
PS:如果冲云霄算是大波的儿子话,那小波是不是该算成冲云霄的小妈?
……咳……这是一个儿子和后妈背着亲爹建立友好关系的故事。(大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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